“你不必奇怪!我叫张碧云,是很平凡的姓名,任何人听过都会马上忘掉,而且,我们只同班到小学五年级。由于我父亲到城市另一边工作,我也不得不转学了。从那时算来,已经过了二十六年,你当然会忘了,只是,上次看照片时,你却完全想不起来,让我感到悲哀。”
“你也在照片上?”
“就站在老师旁边,你不是指着我吗?我学钢琴,练习芭蕾舞,你大概不会相信吧!毕竟,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了。我生了一场病,虽然不很严重,却因药物的副作用,满脸长出痘子,怎么治疗都没有用,只好停止钢琴和芭蕾舞的练习。后来,我的父亲和母亲也都病死了。”
“你在这里工作是偶然的吗?”
“不是偶然。上一任女佣是长舌妇,在介绍所碰面时,告诉我很多事,也拿了和你合影的相片给我看,所以,我才拜托她,和她交换工作。一见面,发现果然是你。我一直希望你能想起我,但很遗憾,你却未能记起!”
“所以你才杀死莉莉?你知道我的病,却故意给我刺激,未免太过分了。”
“我也嫉妒呀!你是大公司经理的太太,丈夫对你又好,真令人羡慕。”
“你不该这样做的。二十六年前的事,没有人会记得的!再说,不管你怎么改变,也不是因为我的缘故。今天,你必须辞职,快收拾行李离开。”
“你未免太冷酷了,这样做妥当吗?”
“没有什么妥不妥当,反正,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“那不行!你应该还会想起一件事才对。如果你现在道歉,我可以原谅你。”
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“两年前。”
“两年前?”
“地点是绿城宾馆。”
“绿城宾馆?”
王惠胸口感到一股被刺伤的疼痛,悸动加剧了。
“虽然时间很短,但我在那家宾馆做过事。那是大白天,有个女人提着购物袋和一个穿白茄克的男人进入,当然,他们未注意到我。起初我只觉得曾在哪里见过那男人,后来,又觉得女人很面熟。
有趣吧!过了很久,我才记起来,原来男人是曾在电视画面上见过,女人则是你!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样?不会叫我滚开了吧?你的脸色那么苍白!”
“……”
王惠发不出声音。她呼吸急促,胸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,眼前如燃烧般一片火红。
“太太,要叫救护车吗?”
“……”
王惠点头。这几乎用完了她全部的气力,眼前,仿佛已见到了死神。
见此情景,张碧云走向电话。
但她并未拨号,而是点燃一支香烟,悠闲地抽过之后,再走回浴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