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了两步,反手握住她:“那你呢?你们要回去了?”
“工作做完了当然要回去。”迟墨笑了笑,艰难地从他掌中抽出手指,眼眶有些烫,“你记得回家。”
“……”
“当居士就罢了,千万……别出家啊。”
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眼泪汪汪地如此叮嘱他,林从恒点头应下,目视她逆着晨曦的雾霭缓步离开,心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跟着流失了。
迟墨回去后就没再联系过林从恒,他在山中写论文、做修行,道长见他魂不守舍,不由得沉声劝他:“既然心有牵挂,何不下山去?你总是逃避,不敢承担,这怎么能行?”
道长不过两三句话就戳破他的心结,林从恒顿了下,答道:“我和迟墨只是朋友。”
道长笑道:“我提到过迟小姐吗?”
林从恒噎了半晌:“修行结束,论文也写得差不多了,道长,我还是先回学校好了。”
他在道长睿智的目光中几乎是落荒而逃,一路马不停蹄地回到城市里,一下火车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他掏出好久没用的手机,给迟墨拨了一通电话,可透过听筒传过来的却是关机提示。
“没电了吗?”迟墨从不会漏接他的电话,简直是随叫随到。
林从恒皱了皱眉,搭车来到迟墨的公寓,锲而不舍地敲了半个钟头的门,几年下来学道修成的平和心境差点被崩碎,对面的邻居才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。
“敲敲敲,敲什么敲!明显没有人嘛!”
林从恒忙问:“迟墨人呢?”
对方定睛一看,认出林从恒来:“哦,你不是那个离家出走的负心汉吗?”
被人误会也无所谓,他现在只想知道迟墨在哪里。
“她人呢?”
对方没好气地撇撇嘴:“她出国啦,都走了一个多月了。”
原来重要的人一声不响地从生命中消失,那种感觉是这么的可怕。
05 他不能总是逃避
四月,草长莺飞的天气,春光大好,林从恒却是晦涩难当。
听说迟墨出了国,林从恒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追,等反应过来,他才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。
去追什么?迟墨胡诌的告白理由分明是骗人的,她一走了之,他没有情感链条的束缚,也不用被愧疚捆绑,不该乐得轻松吗?
可他就是气迟墨不告而别!
惊慌失措地赶到迟家,林从恒才打听到原来迟墨不是出国游学,而是有采访任务。她一个女孩子,自告奋勇地接下徒步旅行的采访,路费并不充裕,还要提防坏人近身,不知道要吃多少苦。
林从恒心疼她,几乎每天都去迟家守着,终于在一个晚上等到了迟墨发来的视频邀请。
透过电脑屏幕,他看到她晒黑了的皮肤,瘦得几乎一折就能断的腕骨,嘴唇都干裂了。她没有突然变漂亮,可他却鬼使神差地心跳乱了一拍。
被她的眼睛注视着,他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。
两人沉默地对视许久,林从恒才干巴巴地说:“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?做难民吗?”
迟墨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会是他,愣了一会儿,没心没肺地弯起眉眼:“体验生活嘛,在洲际公路上免费搭车,或者做洗车兼职赚小费,昨天同行的摄影师闹肚子,我扛着摄影机走了二十公里,脚上的水泡都破了。”
“活该,好好地接这个任务做什么。”
迟墨取笑他:“你不也匪夷所思地去当了道家弟子吗?和你比起来我还是……”
她突然皱了皱眉,向身后看去。林从恒疑惑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有声音。”迟墨撇撇嘴,“大概是错觉吧,对了,叔叔阿姨还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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