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司马归鸿没有忘,当初是他死活求着她,还顺带着用五百两银子诱拐她,才哄她签下了一年之约。
她挑明这份关系,干脆利落毫无留恋。他眸子一冷,像是忽然置身在了寒冬腊月。
在一爷一婢两相对视,笑眼藏刀之际,围观的管家大人冷汗频出,终于默默退散。
而府外本该离开的那位却一直未曾挪动脚步。
傅祀南只身站在雨中,看着长安侯府内斗嘴的一双人影,微微蹙眉,而后薄唇轻抿,露出一抹再浅淡不过的微笑,才悄然撑伞隐入了雨幕里。
[叁]
其实翠柳一直怀疑她伺候的这位爷是不是脑子抽了,她见过人家府里有供着观音的,有供着财神的,可还从来没见有谁跟这位爷一样,硬是从庙里搬来个月老,供在府中——还是供在他的卧房里!让她早中晚三炷香伺候着。
这夜司马归鸿将她叫来,指指月老大人那张笑眯眯的玉像脸,冲翠柳道:“今夜月老为媒,你听好,一年虽短,我必会让你真心爱上我,再八抬大轿娶你为妻。”
翠柳打哈欠附合,“爷,您也听好,一年之内,我定会让你真心讨厌我,再怀揣银子,溜之大吉。”
司马归鸿一张俊美的脸忽然变得冰冷,他愣了半刻,一把将她拎上床,淡雅一笑,抬手点了她的穴位,她便止也止不住地笑起来,“侯爷,有话好好说才是真正的爷……们。”
“你说‘司马归鸿我爱你’,什么时候说到本侯满意了,本侯就饶了你。”
“你休想——”
“不说?”他戳戳她的脸,表情纯良,云淡风轻,“那我便歇了,让你笑个畅快也好。”说罢慵懒地歪了歪身子,斜睡在她身边。
于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这样被她“笑”过去了!
“司马归鸿我爱你……”缓缓妥协中。
他缓缓睁开眼,初闻此声有一瞬间的失神,直到听她发出不正常的笑声才又回过神来。
司马归鸿弯起嘴角笑吟吟看她,声音慵懒:“继续。”
于是乎——
月上梢头,翠柳笑意浓浓,精神亢奋说着“司马归鸿我爱你”。
月入中天,翠柳笑容满面,咬牙切齿说着“司马归鸿我爱你”。
月色渐远,翠柳笑意困顿,嘴角抽搐说着“司马归鸿我爱你”。
他到底于心不忍,偷偷解了笑穴让她休息,不想她却似乎被梦所困,表情厌烦之极,嘴里却依然在说爱他。
是噩梦吧,司马归鸿苦笑。
噩梦也罢,能入她的梦本就奢侈,又何必再计较好坏。
侧目望着她的睡颜,他俯下唇,想在她眉心轻轻一吻,却又怕她惊醒,最后作罢,只是小心翼翼握了她的手,闭上眼睛,声音酸涩而隐忍:“我也爱你。”
一夜春宵不承欢,暗把小妞手来牵。
[肆]
七个月后,翠柳已经在长安侯府混的如鱼得水了——因为机密,司马归鸿从不让外人踏入的书房里,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去边嗑瓜子边看小人书;因为洁癖,司马归鸿从不让外人乱动的衣物被褥上,她可以懒洋洋悠悠闲地逗弄小猫儿。
所以接触到司马家的族谱,也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儿。
七个月,对于一个资深细作来说,能掌握的情报太多了。
那日司马归鸿早朝未归,翠柳大摇大摆进了书房,掩上门闩,打开摸索多日才寻到的密室,捧着司马氏族谱,一字一句,从上到下,将司马归鸿的祖宗十八代都看了个遍。
司马一族,果真有些玄机。
她笑笑,真相浮出,大功告成。
看来,她是时候怀揣银子跑路了。
走出书房,辰时已过。
司马归鸿还没下朝,她闲得发慌,索性编编造造敲敲打打,做起了先前一直没能完工的手工活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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