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1】 难道,恨得太久太深,也会成为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?
“先生,秀蓉小姐问你在哪里,什么时候回去?”
“你告诉她,我有点事,可能会晚点回去。”
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,翟凌峰在医院的走廊里接完电话,转身又回到了病房。
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,他双眉紧锁,眼中满是阴翳。
他望着病床上那孱弱单薄的身躯,盖着被子也只是小小的一团。因为长期要挣钱养家,苏南月很辛苦。
三年里,他经常做梦都梦到她可恶的嘴脸,整天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,没羞没臊地表白,甚至为了她口中所谓的爱伤害了别人。
他恨透了这个女人,却矛盾地不肯离开,就像莫名其妙想知道她的一切消息一样。
他知道,她每周有六个晚上在夜总会上班。
他也知道,她一晚上唱三个小时几乎不停歇,却也只能赚到几十块钱,只能勉力维持她和宁宁的生活。
他还知道,她每次发了薪水喜欢去盼盼糕饼屋给宁宁买点心。
他知道这么多,是因为从他找到她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安排了人在她身边。
所以她买了机票想偷偷带走宁宁,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而且得以及时赶去阻止。
甚至这次她遇到麻烦,他更是直接从加班的办公室来到夜总会。
只有一样他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会这样,明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找到她,却要狠狠地伤害她。难道,恨得太久太深,也会成为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?
【12】 那是她曾经最爱,如今也还是放不下的男子。
苏南月醒来的时候,外面的天已经亮了。
翟凌峰坐在病床前,一动不动。他陷在自己的思索里,神情专注而凝重,丝毫没有发现她醒过来了。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穿进,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模糊的光圈。
那是她曾经最爱,如今也还是放不下的男子。
她不敢,也舍不得惊扰了他,只是贪婪地想多看他一会儿。小心翼翼得好像维持着一个泡沫般的美梦,生怕一不留神,就碎了。
护士小姐来巡查的时候,敲门的声音将屋内两个人惊醒。
“醒了?”翟凌峰的眼神对上苏南月时顿时凌厉了几分,语气带着几分冷酷的嘲意,“你这么要死要活的,做给谁看?”
苏南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,她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要多不堪有多不堪。她只是哑着嗓子问:“宁宁在你那里,好不好?”话刚问出口,眼泪就流个不停。
翟凌峰看到她一脸凄惨的模样,不耐烦地说:“他在我那里很好,我说过,以后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!”
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却牵动了腿上包扎过的伤口,痛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翟凌峰眉头蹙起,想要拦住她,手抬起又强行放下,口气冷硬地斥责:“你腿上缝了十几针,还折腾个什么劲?那些玻璃都扎进肉里去了,昨晚我送你来的时候血肉模糊!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低着头,小声说,“给你添麻烦了,是不是害你一夜没睡?”
“呵呵,苏南月,到这个时候你还自作多情,以为我愿意惹上你这个麻烦?”他冷笑着说,“我昨晚不过是和客人谈生意,路过那里而已,碰巧看到你!是你们经理知道我当初和你的渊源,求我,我才送你来医院的。你瞧瞧你如今,像什么样子!”
是谁说,心痛得太多次了,就会麻木。为什么每一次,都还是会痛。她的手指紧紧揪着床单,忍着难堪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翟凌峰不愿看她的脸,拿起搁在一旁的外套,起身准备离开。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大概又是什么急症病人,心里这么想着,电话突然响了,他看了一眼,眉头就微微皱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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