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联想到自己的处境,她总会抱怨卡卡西无故辍学,但他总是一言不发,似乎不愿意谈论,有时麦咭气得跳了脚,他只会更加沉默。
卡卡西无微不至的照顾经常也会让麦咭感动得红了眼眶,甚至会忽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,然后贪婪地沉醉在他宽阔的胸膛里。
她渐渐地发现,自己有些离不开他。
但当头顶上传来一句“跟我回去吧,这里不适合你”时,她便会很快被拉回现实,然后推开那个怀抱,决绝得头也不回。
这样的日子并没有长久,靳远来找麦咭的时候,卡卡西正在厨房烧着她最爱的糖醋排骨,通过电话他听到她兴奋的声音,闭上眼便能想到她洋溢着幸福的面庞。
那天麦咭直到深夜才回家,她的身上有刺鼻的酒气,她时而哭时而笑。那是卡卡西第一次对她发了火。
“你不是要读书吗?你不是要考大学吗?好不容易从村子里逃出来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,你有没有想过靳远根本就不喜欢你……他到底有什么好!”
话音刚落,麦咭一把将他推开,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:“他就是好,他什么都比你好,他就快要考大学了,等他考上大学,就会到大城市里工作,再也不会回什么该死的新田村,而你呢,眼睛坏了不说,现在还辍学,你永远只能活在那个该死的穷地方……”
她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怒火,丝毫没有觉察到卡卡西脸上毫无生气的灰白色,最终,她累了,颓然地倚在沙发里。
良久,她听到他长长的一声叹息,迷糊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,之后门被轻轻地带上。
她睁开眼,看着漆黑的房间,脑子瞬时清醒了几分。
靳远答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,她以为是在做梦,然而在一起的这一年,却硬生生地将她的梦击成碎片。
或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,她所喜欢的他不会把她当佣人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不会因为她堵车迟到两分钟就提出绝交,更不会跟朋友聚会赌输了就打电话跟她复合。
打不到车,她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跑了五条街去找他,然后在众人莫名的嬉笑声中看到他略带抱歉的笑容。
多年卑微的喜欢,这一年以来的委曲求全顿时涌上心头,她颤抖着将桌上的啤酒尽数泼在他的脸上,然后在一片死寂中潇洒地离开。
入秋的风带了些许凉意,麦咭咬着牙走在寂寥的街头,忽然开始反省,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。
你喜欢我,我喜欢他
那时靳远是村里出了名的乖孩子,他总是穿着新棉衣高傲地从一群趴在地上打弹珠的小孩前路过。
十二岁的麦咭总想着有一天能和靳远手拉着手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,但事实上,靳远几乎不和他们在一起玩。
麦咭曾因为换牙疼得整夜睡不好觉,半边脸高高地肿起,她几乎不愿意出门,直到她看到靳远跟着一群人去掏蜂窝。
梁西让麦咭站到较安全的地方,靳远作为单纯的领路人事不关己地站在了一边。
当蜜蜂涌出的时候,梁西第一反应便是冲过去抱住麦咭趴在地上,而靳远因为跑得太快反而被石头绊倒,额头上被蜜蜂狠狠地蜇了一下,很快肿起大包,他被吓得哭了起来。
麦咭一听到靳远的哭声,当即一把推开梁西跑向了他,她心疼地替他吹了吹,然后扭过头骂梁西:“好好的,你掏什么蜂窝!”
梁西被骂得怔在了原地,他想解释这是靳远的主意,但是话到嘴边,却因为麦咭对靳远的心疼被堵了回去。
之后,麦咭便和其他人簇拥着靳远走远了,剩下梁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下,他看了看树上的蜂窝,然后朝手心吐了口唾沫,擦了两下,爬上了树。
那晚她还没睡下,就听见有人来敲门,竟是额头上贴了纱布的靳远。
月光下,他白皙的面庞如玉般皎洁,她看到他送到面前的一碗浅褐色的汤水,听到他说:“这是蜂窝水,对牙痛最有效,你趁热喝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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