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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乡猎艳记(二)(6)

2015-07-30 来源:故事会 作者:佚名 查看评论

我点头。

“你对他有什么看法?”

我摇摇头说:“朱乡长人很不错啊,干工作很舍力,对干部群众都不错。”

刘县长含笑说:“你这话,我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在给他唱赞歌啊。”

我无言以对,说差了你说我不成熟,说好了你说我唱赞歌。你还要不要我说话?

“柳汉同志转移岗位,可是与他有关系哦。”他提点着我说。

我装作懵懂的样子,瞪大眼惊奇地看着他说:“还有这回事?怎么跟他有关系了?”

“看看吧,着急了吧。所以说嘛,你要沉得住气。很多事情,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,不该你知道的时候啊,你就想尽千般办法,可以也会得出相反的结论。”刘县长看了我一眼说:“是不是想抽烟啊?想抽就抽吧,没关系。”

我如获赦令般掏烟点火,一气呵成。深深吸了两口烟后,我的精神陡涨。

“小郁啊,如果县里给你压点担子,应该能承受吧?”刘县长笑眯眯地等着我回答。

我心里一阵翻滚,我才从党校出来,已经是乡党委成员了,还要给我压什么担子?他的话,绝对不是指我目前的位子,难道刘县长要提拔我?就因为我是何至的外甥?

“老朱这人年纪大了,没冲劲了。你们乡党委郭书记,原来就是你同事,你们又都年轻,心会想到一块,劲会使到一处,改变农古乡的面貌啊,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。”刘县长顿了顿又说:“我会把这个思想跟关书记商量一下,你回去好好工作吧。”

刘县长结束了谈话,从县政府办公大楼出来,门卫睡眼惺忪地给我开门,嘴里嘀嘀咕咕。

我扔给他一支烟说:“不是我故意让你不休息,是刘县长找我谈大事。”

门卫满脸堆笑地说:“你们干部,真是日夜不分啊。工作起来不要命。一点多了,还工作。难怪能做领导。”

我没听他的恭维,沿着稀疏的路灯回招待所。

 

101 小年时节忙剪彩


早上被服务员把门几乎要拆掉才叫醒我,黄奇善一脸坏笑站在门边,说桑拿中心昨晚停业了,你小子去哪里鬼混醒不来?

我气恼地骂他:“你大爷的,老子昨晚被县太爷召见了,谈了一宿的不咸不淡的话。”

黄奇善与我,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级别观念了,他尽管是个团委书记,并不见得能影响到我。刚来的时候弄了个鸟青年突击队,差点没把老子我突击进去,幸亏关培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,否则,死一个人,他头上的帽子不知道被摘了多少次。后来又出现个郭伟,戴着帽子直接空降到农古做书记,这不能说不是他的压力,虽然都是书记,郭伟却是地方大员,他充其量就是个朝中三品。地方大员实权在握,有容易出政绩,特别是农古乡这块省市挂牌的地区。他黄奇善就是想破脑壳,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主意来压倒郭伟。

这样,我就成了黄奇善的参照物,他混得不好,可以拿我做比较,他混得好,还是可以拿我做比较。我就是他被他当做比较的一个产物。他的这点心态,我在他陪郭伟去履职就清楚明白了。

人与人一旦做不了敌人,就绝对可以成为朋友。

我和黄奇善还不算朋友,但我们说话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含蓄和假惺惺,我们回归到了大学时代的不知天高地厚。

“县太爷召见,说明你小子要高升啊。”黄奇善一屁股坐在我床上,故意使劲嗅着鼻子说:“怎么有股女人味啊?”

“你妹的味。”我没好气地说:“大清早的,你叫魂啊叫。”

黄奇善笑眯眯地说:“郁风,我要是有个妹,还一定要嫁给你。你看你多么好的人儿啊,身高七尺,身材魁梧,相貌堂堂,风流倜傥,又有满腹诗书,才高八斗,古语云:貌比潘安,才胜子键。就是形容你的嘛。”

我没想搭理他,穿着短裤去了洗手间。

撒下积累了一夜的长尿,心情舒泰了许多。还没等我拉上裤子,黄奇善又在外边鬼叫鬼号地喊:“你快点行不行?你想让何书记他们等你多久?”

我心里一激灵,差点又要尿出来。赶紧洗漱了一下,跟着他下了楼。

关培山和刘县长都陪着何至书记坐在餐厅里,何至看到我,招招手说:“快过来吃点东西。”

我诚惶诚恐地在他身边坐下,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点,不知道从哪里下手。

何至递给我一个剥好的鸡蛋说:“早上一个鸡蛋,喝一杯牛奶,是最好的早餐。”

关培山他们就赶紧点头同意附和,关培山亲手给我舀了一碗小米粥,又把咸菜碟子朝我推了推说:“慢慢吃,不急。现在去你们农古乡,方便了。”

想起今天是农古乡通电剪彩的大好日子,又是过小年,我一激动,把鸡蛋差点就整个吞了下去,噎得我直翻白眼。何至突然伸手在我背上拍了拍,他的这个举动,让我好一阵感动,只觉一股父爱般的温暖直冲脑门,眼角差点就要湿了。

三口两口吃完,我拍拍肚皮说:“报告领导,我吃好了。”

何至就起身出,一行人鱼贯出来,看到招待所外面的马路上停着几十台小车,领头的警车闪着警灯,压阵的警车也闪着警灯。县委县政府各局办委一把手都双手交叠站在各自的车边,等着何至书记出来。这个阵势我是第一次看到,顿时觉得自己神圣了许多,本来有些漂浮的脚步马上就沉重起来。

我用眼睛扫视着车队,我在找我们乡的黄包车。

刘县长拍拍我的肩说:“别找了,你们郭书记这个时候怕早就翘首在等了。”

何至微笑着与大家打着招呼,弯腰坐进了车,对我说:“郁风,你跟我的车走吧。”

我还在迟疑,黄奇善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说:“还不快进去。”

一阵寒风吹过,我缩了一下脖子,坐进了何至书记的车。

警笛响了几下,车队缓缓出。

我恍如身在梦中一般,偷偷捏了一把大腿,痛得我呲牙咧嘴。何至看到了我的举动,伸手在我的手上轻轻拍了拍,没做声。

车过老鹰嘴,我看到半山腰上赵德亮的坟被枯草包围,只露出一点尖尖的顶子,散乱的花圈还在寒风中飘摇,一阵悲凉袭上来,眼角有点酸,我用手擦擦,说:“这条路,死了他这个人。”我指着山腰上的告诉何至书记。

何书记微阖着眼,并没理会我说话。我知道,死个把人,在他们这样级别干部的心里,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,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。

拐过一座山嘴,就可以看到农古乡高高飘扬的国旗。

这面国旗是郭伟亲自督促建造的,竖在乡政府大坪边,底座是花岗岩,中间一块汉白玉,刻着“**春山县农古乡委员会”字样。

车队一出现,就听到车窗外锣鼓喧天,郭伟带领乡政府全体干部列成两行,他们身后,是五彩斑斓的学生,挥舞着彩旗和纸花,热烈欢迎市县领导。

我看到薛冰领着几个小女孩,站在舞台底下,她在等待送花。

何至的车开到舞台底下停下,郭伟打开车门,躬身请何书记下车。郭伟认识何至,在市委一个大院呆过的他,不可能不认识常委副书记。依郭伟的性格,应该曾经给何书记留下过印象。但何至好像并没有显出特别熟悉的样子,例行与他握手,微笑着与周围的人打招呼。

小学生跑上来,双手捧上献花,我跟在何书记屁股后,俨然大官一样地微笑。

薛冰悄声问我:“你怎么跟市委书记坐一个车啊?”

我故作严肃地说:“工作需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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