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拉漂——在拉萨工作的内地人,常以服务驴友为业。)
出门之前,我妈感慨万千,唾沫横飞:“虽然你这一走,我就可以耳根清净安享晚年了,但养你那么大,跑得老远去了,还真有点伤感。”她那模样哪叫伤感,简直就是解放区的天,贼明亮!
“黄太,我会想你的。”我给她一个熊抱,一甩大背包,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家门。其实,我是为了掩饰即将流泪的情绪。
我立志做一名女拉漂,坐上开往拉萨的火车。我被林小帅甩了。他说我太庸俗,天天朝九晚五,活着有啥建树。我呸!不就是在杂志上登了几张插画吗,自诩什么艺术家!
于是,我这么检点的人,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荡了。小月,我N年前结识的乱党,在拉萨开了家小酒馆,拉漂了。得知我失恋兼辞职,她连哄带骗地把我召唤过来当店小二。
小月说:“你清纯的外表能蒙人,是一块奸商的好材料。”
所谓有粥万事足,无爱一身轻。在拉萨充沛的阳光和悠闲的时光里,我过得太销魂了。
我睡小月的床,穿小月的Bra,吃小月的饭,逗小月的狗。“交个男朋友,不如养条狗。”她大放厥词,拉萨街头的小混混们伤透了心。我与小月、狗为伴,守着我们的小酒馆,顺便与前来旅游的酒客混熟后,带他们去买绿松石、虫草,住旅馆,帮忙联系车辆,拿回扣拿得只剩下一个字:爽!
一天晚上,我正在店门口赏月,电话响了,一看,是我妈。
“你还活着吧?”她非常关心我。
“死了还能接你电话吗?”
“你在拉萨有没有艳遇?我很担心你嫁不出去。”
“我对不起你,没有。”
“愣着干什么,赶紧去勾搭一个啊!”
我很失落,不知道上哪儿去勾搭一个。小月的狗兴致勃勃地来到我跟前,眼睛里闪烁着柔情。我恶狠狠地对它说:“一边凉快去,让姐安静一会儿!”
它却像发骚的大姑娘似的冲着马路对面哼哼唧唧。我顺着它的目光,看到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,只露出两个鼻孔,看起来就像——呃!请原谅我的想象力走三俗路线——屁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