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自我怀孕以来,肖垒对我冷淡了许多,亲昵越来越少。我虽然知道原因,却依旧不露声色。
于是,我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,对肖垒加倍温柔。
那天晚上,他殷勤地为我温牛奶。然而,当我从厨房经过时,却看到他往牛奶里放白色药片。
“那是什么?”
“安胎的维生素片。”他神色安然。
我没多想,信任地接过牛奶,一饮而尽。
深夜,我突然感到腹部坠痛,一摸下身,满手是血。我尖叫着推醒肖垒。他望着被血水浸润的床单,竟有瞬间的迟疑。
疼痛越来越剧烈,下体似乎有血浪不断地涌出。我喃喃地说:“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恍惚间,我听到肖垒焦急地呼喊。只是,这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最后越来越小……
醒来的时候,周围是一片刺目的白。肖垒握着我的手,目光焦灼。
“孩子没有了?”我弱弱地问。 他点点头。 我别过脸去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浸湿了枕头。
孩子没有了,我的心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。原以为,孩子会是我争取爱情的筹码,可现在一切都已枉然。
流产后,肖垒对我体贴了许多,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。
一天,肖垒上班了,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,准备玩游戏。一个名为日记的文档引起我的好奇。无法进入,加了密。于是用他的生日,我的生日,安儿的生日,一一验证。均失败,最后输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,打开了——
7月15日 阴
今天对我来说,犹如世界末日。当安儿告诉我,检查的结果是我患有无精症,永远无生育能力时,有种天地化为零的感觉。珠琪那么喜欢孩子,我们是多么渴望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呀,而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!我不敢告诉她,怕她离开我。于是,我喝酒,希望一醉解千愁。当我醒来时,却发现和安儿一丝不挂躺在一起。
7月19日 多云
自从那次之后,我尽量回避着安儿。如果珠琪知道了我和她之间的事,她一定会唾弃我。
今天,珠琪欣喜地告诉我她怀孕的消息时,我的心犹如掉进冰窟。我根本无法生育,而她却怀孕了!但我并没有说出事实,我没有这个勇气。
7月21日 雨
今天邹小青来公司找我,求我成全他和珠琪,并拿出一张他和珠琪深情激吻的照片。他告诉我,珠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,他才是孩子的父亲!听了他的话,我只觉得天旋地转。我的珠琪,我深爱的妻子,就这样背叛了我。
7月26日 多云
我无法再和珠琪有亲热行为。她的身上留有其他男人的气息,我无法忍受。虽然,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着,但仍感到恶心。她肚中的孩子提醒我,那叫耻辱。我不想失去她,可又无法接受她的孩子。终于,我想到了一个办法……
7月28日 多云
今天,珠琪总算脱离了危险,正如我所希望的,孩子没有了。医生说,如果再晚来一分钟,你妻子就没救了,并责备我不该让她吃米非司酮片,说这种堕胎药,只能在怀孕四十九天之前服用,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我的心里充满自责,我差点就要了她的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