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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女房东的那些故事(3)

2011-07-06 来源:故事会 作者:佚名 查看评论

还是千佛山脚下的巷子,我寻到浓浓膻味的羊肉馆,冬萍一手叉腰,一手挥在空中比画。她老了,瘦了,穿着邋遢,她海藻般的发变成枯黄的稻草,披散着。她在和男人吵架。

我走过去,站在她身后,轻轻地唤她的名字,冬萍。她转身,油腻腻的带着膻味的手挥到我的脸上,而后,她哭了。冬萍拉着我的手,步伐凌乱地奔到楼上。那套房子似乎更老更旧了,墙角结了蜘蛛网。她飞快地收拾起沙发里的废报纸,说,坐,你饿了吗?我给你弄点吃的。

我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也变了,变得粗糙,干燥。冬萍低着头,慌忙地把手缩回去,你长大了,我老了。我抱她,吻她,她推我,别这样,我这么难看。

我拿出照片给她看,只一眼,冬萍就把它撕了。她说,女人漂亮、优雅有什么用,还不是要被男人欺负?你看我现在粗鲁了,扯着嗓门和他们吵架,他们反而怕了。

我说,羊肉馆还开着呢?

习惯了。冬萍说,我现在就和这家饭馆相依为命。还是它好,不会跑。

她去洗澡的时候,我在屋里转了转。我看见谈立诚的照片,她把他撕了,又一点点的用透明胶贴好。我想象过这张照片的意义,或许,在有人欺负她时,冬萍会举着照片说,她是有男人的。

一个37岁的孤苦女人,是需要力量来生存的。即使,这力量那么虚幻,那么远。

冬萍裹着浴巾出来,本来圆润的肩头瘦得只剩骨头。镜子前,我给她吹头发,手指划过她的耳,她的颈,往下时,冬萍捉住我的手。我说,我不是孩子了。

离别两年后的重逢夜里,她的身体像是结了疤的树枝,脆生生的,仿佛一折就断。我知道,她体内发出声响的脆生生的疼,是岁月给她的。冬萍的岁月,叫做等待。这一次,我再也不敢对她说,等我回来。

以后的3年,我拼命工作,赚钱,一刻也不停息。父亲和表哥再也不敢要挟我,掌控我。我已是27岁的男人,有很多钱,来去自由,我有能力带着我爱的女人远走高飞。

离婚,无子,把房子留给前妻。我再次去找冬萍。这一年的春天,樱花绚烂,她40岁。烟熏火燎的脏乱巷子,唯独那间羊肉馆不见了,铺子改头换面成了发廊。有妖艳的女人缠着我说,很便宜的。我甩开她,问,冬萍呢?

你说那个疯婆子啊。谁知道她去了哪里,可能去要饭了吧……

我踉跄着去找冬萍,挨家挨户地问过去。在这条巷子里,没有人不知道冬萍,那么多张嘴拼凑起她的故事。3年前,有个年轻的男人来找她,男人走后,冬萍怀孕了,有人让她把孩子打掉,因为她养不起。冬萍固执地把孩子生下来,孩子在长到两岁时,患病死了。此后,冬萍就疯了,见人就要她的孩子,她到处去找孩子,有时找到垃圾箱里。

暮色低垂的傍晚,我在肮脏的路边找到了冬萍,她蜷缩在垃圾箱旁,一口口地啃着什么东西。我想哭,但是泪水被巨大的悲痛哽住,我想叫她,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。我怕吓到她,轻轻地走过去,我在她的面前蹲下,伸出手拂开她凌乱的发。

冬萍抬眼看我,目光浑浊,她张了张嘴巴,满口的食物掉出来。她没疯,她记得我,她含混不清地叫出我的名字,烨伟。

有冷风吹来,冬萍往后缩着身子。我脱下崭新的西装为她披上,把她扶起来,揽着她的肩膀说,走,我们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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