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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婚记

2013-08-24 来源:故事会 作者:佚名 查看评论
摘要:我该干点什么?这个问题又在困扰我。我把自己扔在阳台的摇椅上,看着一小块天空发呆。这个时候,总是会发生点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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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该干点什么?

这个问题又在困扰我了。我把自己扔在阳台的摇椅上,看着一小块天空发呆。这个时候,总是会发生点事情,比如太阳会在这个时候悄悄落去,远处的钟楼会疲惫地敲响五次,楼下的那个马脸女人一脸神圣地走向菜场……可是,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

我仍然没有想好该干点什么。

我的丈夫李大勇出差了,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。我的儿子李小强上学去了,也将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。临走时,前者给我一个拥抱,说,嗨,宝贝,好好保重自己。后者也给了一个拥抱,从身后反扑上来,说,嗨,老妈,你老帅了。一前一后充满雄性的拥抱使我幸福不已,我的牙齿颤抖了,然后一个上午便在这种颤抖中洗衣,刷碗,打扫卫生。是的,还有什么比干家务活更能表达女人的幸福呢。

然而,只是到了中午,我便感到极度空虚,好像谁说过,一处的快乐不能抵消另一处的痛苦。现在我深刻感到,早晨的那种幸福感不能抵消此刻庞大的空虚。

我把手机打开,搜了一圈,似乎没发现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对象,于是把电话拨向了李大勇,告诉对方我此刻的无所事事,李大勇接通电话就说,嗨,忙死我了,忙死我了。他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两遍,刻画了自己陀螺般的身影。当然,临挂电话前,李大勇还是为我提出了几种解决方案,诸如逛逛街,睡睡觉,看看电影,或者,找闺蜜刘美红……

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刘美红的——我的高中同学,但是这些年来似乎疏于联系了。我把电话拨过去,立即接了,好像对方正在等这个电话。我没有说自己“空虚”,这个词对于刘美红来说太文绉了,我说,小红,我现在真是无聊得很。对方在电话里狂笑了一阵,然后扯着嗓门说,正好三缺一。

三缺一,也就是说,有三个人正迫切地需要你。这种感觉让我的牙齿又颤抖了一阵。挂断电话十分钟后,我的闺蜜刘美红,丁小云,还有王芳准时出现在我家的门前。

刘美红脱掉鞋,惯例在屋里巡视了一番,说,家中没有一个男人,当然无聊得很。刘美红的话引得丁小云和王芳咯咯笑起来。她们仨都是我的同学,高中时住一个寝室,先天条件,决定了闺蜜关系。毕业后我们来往甚密,一起逛街,一起看电影,当然也包括搓搓麻将。可是,这些年我怎么就和她们疏远了呢?用刘美红的话说,你那是忙着相夫教子呢。这话又把丁小云和王芳惹笑了。这个晚上,我们没有打麻将,而是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,感怀“这些年”和“那些年”。我们谈了房价,谈了金融危机,当然更主要的谈了各自的家庭状况。刘美红谈到了她的公婆,丁小云谈起了她的女儿,我也谈到了我的丈夫李大勇。我说,他呀,还是那么不爱干净,臭袜子到处扔,早晨给他洗衣服,白衬衫简直脏透了,上面竟然还缠了一根很长的头发,金灿灿的,太有意思了。

我突然停止说话,因为三双眼睛正惊异地看着我,瞪得滚圆。刘美红说,你竟然笑得出来。我说怎么了,你们不觉得有意思吗,那根头发缠在纽扣上,有这么长。我用手比划了一下,然后忍不住又一阵大笑。

刘美红说,这显然不是你的头发。我点头表示赞同,因为我是黑色短发。

刘美红又问,那到底是谁的头发?

丁小云和王芳异口同声地说,另外一个女人的头发。

刘美红又问,知道这根头发说明了什么?

丁小云和王芳立即回答,李大勇在外有了女人呗。

这回轮到我惊异地看着她们了,我说怎么可能?三个人一同反驳我:怎么不可能!

舆论的力量就在于,一个人告诉你一件事时,你可以不相信,一群人告诉你这件事时,你不得不相信。我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,调整突如其来的情绪,然后在三个人的怂恿下寻找早上的那根头发。

它仍然躺在垃圾桶里,一副妖娆的姿势,如我描述的——长长的,金灿灿的。现在,它像一个刑犯被我们揪了出来,正传递于每个人的手中。

刘美红看了一会儿,啧啧两声,说,果真有点故事。

丁小云也对着这根头发端详了很久,说,天下乌鸦一般黑。

最后,头发又传递到王芳手中,她没有说话,而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。

2

在交代我的丈夫李大勇之前,有必要先交代一下我的工作。我在一家超市后勤部,工作清闲,干一天活,休息一天。这是李大勇的关系,我曾多次提出换个工作,希望自己能像个陀螺似的忙碌起来,李大勇都给予了反对,食指在我眼前摇得像钟摆,他说,嗨,女人千万别像个陀螺似的,陀螺是形容她们的男人的。

所以,现在,我的那个陀螺已经飞快地转到北京了。李大勇的单位去年在北京成立了分公司,他也随着大流前赴后继了。刚开始的两地分居,使我们激动不已,小别胜新婚,周末夫妻——一不小心我们就踏进了一种潮流。那些时候,我们分外珍惜这样的感觉,每周两天的相聚便显得格外甜蜜。我们在候车室里等待,告别,拥抱,像电影里一样,把每一次吻别都进行得荡气回肠。

但是,现在,我已经不去车站送别了,李大勇说,嗨,没意思,又不是刚分那会儿,都这么长时间了。李大勇喜欢说“嗨”这个字,这是他进了京城之后学来的,说得那叫个字正腔圆。他说,嗨,这么长时间已经没了那股新鲜劲儿了,对吧。李大勇不是征求我的意见,而是表述他的观点,即关于时间的问题。于是我顺着他的观点往下想,对的,时间已经把我们的新鲜劲儿干掉了,时间把我们的思念干掉了,时间还送来了一根女人的头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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